書架/嗜血的媒體,真相在哪裡?

2002年的老書架

「和膠卷不同的是,腦袋的記憶容量似乎是永無止境,而更可怕的是,它還有回憶的能力,尤其是駭人的畫面;如果我的腦袋拍完三十六張底片之後,就可以隨手一丟,換個新腦袋,事情就好辦了;這樣的話,我就不必一輩子記住這幅景象,企圖詮釋一個被人剝光臉皮,開膛剖腹,挖肝取心的男孩屍體!」

從阿富汗反抗軍之行,走到瑞士針頭公園一群毒蟲燒滾了白粉後注射血管那倒流又傾入的畫面,再到辛巴威「要塞行動」(犀牛保育戰爭)、羅馬尼亞礦工和警察一觸即發的場合、美國少女加入幫派的儀式、羅馬尼亞「絕症兒童醫院」、莫斯科葉爾爾辛政變…。每一個畫面「喀擦」一聲,就是一個記憶,黛博拉沈溺其中,不容許自己錯過每個畫面,那種刺激就「如同作愛般」的興奮與高潮。

黛博拉── 一個從哈佛畢業的女子,高舉女權旗幟,初生之犢的歲月長達了十年左右。讓自己的生命,活在鏡頭之內,也活在鏡頭之外。看到書名的副標寫著「Adventures in Love and War」,在鏡頭的內外有太多無法承受之「輕」。而那些戰地記者們拍攝到的,有多少是真實的畫面?黛博拉也不諱言。暴動常發生於「記者集合完畢之後」,而元首們的「握手微笑姿勢」維持不到幾秒鐘,除了那些造作的必備,黛博拉書寫出的是每一幅相片給予她的「生命」──大哭的衝動和憐憫,但事實上,這些照片能顯露出事實,只為了讓世人看到,給個公道。

她目睹政變、戰爭,縱情男歡女愛,在那種「如同作愛般」的興奮與高潮之中,十年的心情簡約成中譯本383頁的精鍊,但在下筆的每一瞬間,卻忍不住像快門般,只有「喀擦」一聲的照片,都娓娓道出其中隱含著的四維空間的記憶和血液。然而,她最後留下的問號是「我揭露了事實,但有誰去關注?」

而反觀眼前嗜血的媒體:記者、攝影記者……還記得尼克.沃特一拍下那赤裸奔逃的越南女孩後,立刻親自將她送到醫院,救了那女孩一命嗎?仍記得八掌溪事件的無奈,《鏡頭下的情人》剛好可以是記者們的一份教材,也是一種警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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